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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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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1)

霍無厭明顯沒有來接季玄茬的意思,一手放在季玄的頭上,“那同理,本座是不是也應當懷疑一下自己面前的你到底是不是你,你又應當如何證明自己是真的還是假的?”

季玄完全沒想到這問題居然又被拋了回來,他沒忍住笑了一聲,慢慢悠悠道:“因為魔尊哥哥曾經就已經說過自己對妖皇存在一定的克制關系,而妖皇最擅長的就是幻術,能否分清幻術與現實對於魔尊哥哥來說應當是很基礎的東西,你既然沒有對我動手,那不難看出我不是冒牌貨,我已經自證清白,魔尊哥哥要如何證明呢?”

“怎麽證明?”霍無厭聲音沈了一點,又帶著點捉弄人的玩味,“說一些對方不知道的事可以嗎?”

季玄已經有不好的預感,不等季玄給出任何反應,霍無厭就已經道:“比如我們的小季玄在床上最常做的事就是哭著說”

不等霍無厭說完,季玄就一把捂住對方的嘴打斷,瞪著對方飛快道:“好了,打住,我知道你是真的,有些事就不用再繼續說了。”

仔細看就能發現季玄的耳尖都帶上一點緋色,霍無厭目光從那點緋色上挪開,故意為難,“可是我還沒有說完。”

“但我已經知道你是真的了。”季玄強調。

霍無厭這時看向季玄的目光已經帶上稀奇,在這方面季玄是真的很奇怪,有時候開放到讓人受不了,有時候偏偏還意外的純情,帶著些保守的意味。

霍無厭用眼神示意季玄可以松開他了,季玄沒動,歪頭盯著他,“你確定不會繼續說了。”

等霍無厭點頭確認自己不會再繼續之後,季玄才慢慢松開手,松完之後還語重心長道:“不要什麽都對外人說。”

季玄真的還不想讓自己與霍無厭的私密事都傳到外面去,作為第一世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裏的人季玄是有些傳統的,對於這種事抱著很大的私密性,他與霍無厭怎麽玩那都可以,這要是傳到外面多不好。

知道自己反應有那麽一點大了,等松開人後,季玄甚至有點手不知道放哪裏,他表現的很明顯,霍無厭肯定已經看出季玄前面就是故意為難,所以才這般,手上摩挲著被他凝聚出一個實體的吞噬小球,把球放手上盤了十幾圈之後,季玄將球丟出去將妖皇走後留下的“小耳朵”處理掉,才一臉正經如同之前什麽都沒發生一般地道:“魔尊哥哥既然曾經封印過妖皇,那就不應該這麽輕易讓對方逃跑,要不是已經知道魔尊哥哥並不是幻術,我都要懷疑你的動機了,莫非是魔尊哥哥手上還有什麽後手?”

“的確是有後手,本座在妖皇身上留下了一點小東西。”

“嗯?”

“擒賊先擒王,妖皇不過只是我們的目的之一,相比於妖皇相信小季玄更想要的會是藏在妖皇幕後的人,以及妖皇手中的天海之心。”

冰涼的海水拂過季玄昳麗的眉眼,他揚起笑,“那魔尊哥哥我們可真是不謀而合。”

妖皇能夠逃跑,其實也是季玄有意為之,他還故意策反法蘭克,就以他和法蘭克那狗見狗嫌的關系,還策反,壓根就是癡人說夢,對方就算跑來和他合作也是抱著要把季玄給弄死的決心,季玄之所以說那話當然不是要與法蘭克合作,而是為了讓妖皇猜忌法蘭克。

季玄與法蘭克認識的時間多長,妖皇等人與法蘭克合作的時間又才多長,以及法蘭克看向季玄的目光比起憎恨,實在算得上平靜,那種憤怒很多時候還是季玄故意挑撥起來的,如此情況下,妖皇以及妖皇幕後的人真的還會繼續信任法蘭克嗎?

季玄是真的好奇,好奇能夠指使妖皇鬼王以及像法蘭克等人的到底是誰,對方究竟是拿捏住了這些人什麽東西,

兩人既然都分別在妖皇與法蘭克身上放了點東西,現在自然是跟著那兩人走,以免被人發現他們兩人,兩人倒沒第一時間就跟上去,而現在這個時間恰好就適合他們展開追蹤。

另一邊的妖皇與法蘭克兩人關系看起來還比不上妖皇與鬼王,兩人就這麽隔著兩三米的距離,不遠不近的一同走著。

過了好一會,法蘭克才說道:“現在妖皇閣下能夠說說我們是去做什麽嗎?”

妖皇也並沒有要藏著捏著什麽都不對對方講的意思,“上一次的儀式失敗了,這一次自然是換一個人繼續試試。”

“換誰?”

“一個女人,一個很有意思的女人,說不定不少修真界那些聰明些的人都已經猜到我們想要覆活誰。”

這話對於法蘭克來說還真是說了等於白說,他來到的修真界的時間雖說已經有好些年,但並沒有太過於過問修真界的事,對於他所說的這個女人還真不知道是誰。

好在妖皇很快就說出了那個女人的名號,“你來這裏也有一段時日,不知你可否聽過長湘散人。”

“雷魔長湘散人。”要是說其他人法蘭克說不定還不知道,但這雷魔長湘散人他還真聽聞過。

“是她,長湘散人當年油盡燈枯,所有人都知道她已經身死,但並不知曉她死在了哪裏。”

“你的意思是她死在了這重元秘境。”

妖皇點了點頭,“的確,長湘散人就是死在了這重元秘境之中,本皇要帶你去的地方就是她的隕落之地。”

由於此處秘境不能破碎虛空,只能全飛行趕路,兩人飛行了良久,才終於抵達了目的地。

兩人趕往的地方是一處長滿了荊棘的深淵,昏暗潮濕,時不時還會響起什麽爬行動物爬行響起的聲音。

已經有十多號人在這裏等著,地上還被畫上了許多古怪的猩紅符文,那符文囊括的範圍極遠,幾乎將整個深淵都籠罩在了其中,在妖皇來到此處的時候那十多個身上穿著厚重黑袍的人全都對著兩人行了一禮,然後便往後退了退,分別站在一個陣眼之上,唯一一個沒有動的人看起來就與那些穿著厚重黑袍的人不太一樣,雖說他同樣將自己的肌膚完全包裹在了黑袍之下,但他的黑袍是一種黑紅到幾乎刺眼的顏色,這顏色就跟血紅到極致,然後泛黑一般。

單從對方的身形甚至還難以分清對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幼,盯著對方的臉看唯一能看見的也只是那張猙獰恐怖的鬼面具。

鬼面人只是看了妖皇與法蘭克一眼就問道:“鬼王呢?”

“被噬魂天給吃了。”妖皇態度隨意,然後他敏銳察覺到了對方有一瞬間的憤怒。

憤怒什麽,辛辛苦苦覆活過來的鬼王就這麽死了,還是自己隨意的態度?

妖皇覺得事情還挺有意思,笑著道:“鬼王面對其他人是挺厲害,不過在誅魔劍與吞噬之力下也就那樣,死了不是很正常嗎?”

鬼面人的鬼面對準妖皇的方向,竟是裂開嘴笑了起來,聲音是渾濁難聽的低啞,“鬼王的弱點的確太過於明顯,也罷,死了也就死了,想來這一次的合作夥伴一定會讓挑剔的妖皇大人滿意。”

妖皇唇邊的笑不變,但眼中已經帶著兩分嘲諷意味,他滿不滿意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人滿不滿意,又或者隱在這人之後的那個人滿不滿意。

鬼面人很快就阻止起其他人快速運轉著陣法,站在陣眼的黑袍人每一個人拿出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繼續完善著陣法,然後又開始用自己的鮮血激活什麽。

法蘭克自己就是一個出自走邪神路子的家族,身體裏面還暗藏了一點黑暗生物的血脈,什麽東西沒見過,可此時看著那一堆堆奇奇怪怪被弄得很惡心的東西,還是有那麽一點生理性反胃,他們就是被這麽些惡心的東西覆活的?

大概是看出了法蘭克的想法,妖皇對著他傳音道:“每一個被覆活的人用的都是不一樣的方法,你倒不用擔心會與別人的覆活之法雷同。”

法蘭克剛要松一口氣,妖皇就補充完了下一句,“與當初覆活你來相比,現在的這種場景還算柔和的了。”

法蘭克:“……”

隨著他們談話的短暫時間,那邊的陣法就已經被激活了一半,本就猩紅的陣紋散發著一股腥臭,但比之方才那陣紋就好似活了起來一樣,陣紋還在緩慢的流動著。

那些之前一直在擺放東西的黑袍人每一個都用匕首劃破自己的心臟,讓自己的心尖血流滿陣眼,然後在黑袍人心尖血流盡之後,那地上的陣紋動了起來,那東西就好似什麽觸手鉆入那十多個黑袍人的身體,皮膚下就跟有什麽蟲子在湧動一樣,本來法蘭克都覺得已經死了的人突然發出痛苦至極的慘叫,那皮膚下的蠕動更快了一點,很快猩紅觸手從人的皮膚中退出,而那十多個黑袍人在觸手離開的瞬間就化作一灘膿水,散發一股刺鼻又難聞的腥臭味,好像這些人都已經死了許久一般。

法蘭克雖說修煉邪法,但絕對不是這麽修煉的,看見這場景面色愈加的難看,很快就偏開頭沒有繼續再看,結果他一偏開頭就對上了一張青面獠牙仿佛下一秒就要向他咬過來的臉。

瞳孔不自覺放大了一下,就見那鬼面人從他身上撚起一樣細小如灰塵的東西。

法蘭克順著鬼面人撚起的動作看向他的手,乍一看什麽都沒有,但只要一仔細看就會發現那是一只細小到可以忽略不計的蠱蟲。

這蠱蟲到底是什麽時候被人放在他身上的!

法蘭克面色這下是真的難看起來,這蠱蟲無聲無息,就好似一粒塵埃落到人的身上,要不是鬼面人將它撚起他說不定還得什麽時候才能發現。

鬼面人將那蠱蟲捏碎,那渾濁難聽的聲音再次響起,“你們被人跟蹤了。”

平靜的語氣聽不出喜怒,但對方這麽對著他們說話就已經是在表達不悅。

妖皇意味不明地嗤了一聲,在鬼面人將目光放在他身上的時候才道:“噬魂天的手段,對方的強大你我都知曉,就算對方現在沒了之前的記憶一樣不容小覷,被他留下東西也不能完全怪我們不是。”

鬼面人將妖皇身上上下打量了好一番,又道:“你的身上也有點東西。”

妖皇“哦”了一聲,身上燃燒起一股火焰,火焰散盡之後,他嘴裏淡淡地道:“以後別用那樣的目光看本座,不然將你眼睛剜了。”

鬼面人方才看向妖皇的目光與其說是打量,倒不如說是在用目光舔舐,一絲也不願放過的掃過每一處,然後得出一個結果,但那樣的目光對於一個上位者來說已經算得上冒犯。

“妖皇的火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大。”鬼面人沒有生氣,說完這句之後就繼續看向地上的陣紋。

陣紋還在一寸一寸的蠕動,散發著一股可怕的力量,妖皇眸光晦暗的掃了一眼地面的蠕動,就挪開了目光。

這東西是真的看著就很惡心。

法蘭克在得知自己身上居然留下了跟蹤他們的東西之後,面色就一直不好看,過了好一會問道:“你還要在這裏覆活那位長湘散人?就不怕你覆活到一半他們人就趕來了?”

鬼面人面色不動,只是繼續留意著陣紋蠕動,竟是一點要回覆的意思也沒有。

過了良久,在法蘭克都要有些不耐煩的時候,鬼面人才說道:“還是差一點,不知妖皇大人能否將天海之心放出來協助一二,有天海之心在,想來會事半功倍。”

妖皇挑了挑眉,然後竟是就這麽直接將自己剛得到沒多久的天海之心放了出來,“事先提醒一下天海之心現在在九盞琉璃燈裏面,氣息才沒有外散,一旦將其徹底放出來,一定會再次散發天海之心的氣息,這一次可不是海底那一次,其他修士必然能夠察覺到。”

“無礙,左右已經有人知道我們在這裏,就算再多一點也沒事。”

妖皇斂眸,鬼面人這是故意弄混水,本來有修士發現他們必然是一致對外,可當有天海之心這東西存在後,他們會都要得到這天海之心,會互相猜疑,難以真正信任他人,一盤散沙的修士,就算其中大半都是化神修士,有可能還會暗藏渡劫修士,都不足為懼。

妖皇知道鬼面人打的什麽算盤,但他還是依舊將天海之心放了出來,天海之心一出,一股力量就將此地給籠罩,本來已經蠕動的速度越來越慢的陣紋,再一次加快了速度,很快就飛速蠕動起來,陣紋之下湧動的力量與天海之心的力量兩相呼應,竟是沒一會就讓那原本還只是蠕動的猩紅陣紋如同煮沸的水一樣,一下子就沸騰了起來。

猩紅陣紋沸騰地鼓著一個又一個泡泡,腥臭難聞的味道越發濃郁起來,光是聞到這個味道就已經足夠讓人反胃,法蘭克的面色已經一次比一次難看起來,貴族子弟就算被家裏逼得再緊,那也是矜貴受人尊崇的,骯臟的事大多都有手下人幫忙做,哪裏輪得到讓主子見到這汙穢之物的。

與法蘭克相比,妖皇適應良好,還有興趣去看那一鼓一鼓的泡泡,留意著每一個泡泡破裂之後溢出的力量波動。

過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那陣紋突然就瘋狂鼓動了起來,鼓出一個個巨大的泡泡,然後猛然炸裂開來,一股猩紅的氣息與一股淺藍氣息交相融合,然後蓬勃的力量噴湧而出,在力量達到一個制高點的時候,陣紋就如同沸騰過頭而開始喘息的生命一樣,結果就在這關頭一股水給澆下來,火弱遇水,必然熄滅,所以這次覆活居然是失敗了嗎?

浪費了十六個神使最後還失敗了,那可就值得人好好嘲笑一番了,法蘭克看向那煙霧之中,結果竟是看見了一抹身影,那嬌小的身影莫不是一個女人?

妖皇充滿促狹意味地輕笑一聲,也不知道是在笑誰,等煙霧消散一半,其中身影越發肉眼可見之後,才緩聲道:“歡迎我們的長湘散人。”

此時的煙霧被風一吹徹底的消散開,而之前那個在煙霧之中身形嬌小的女人也徹底露出自己的身形,她的面色很冷,冷得如同寒冰,透著股生人勿近的氣息,但她本人的長相怎麽說,在這俊男美女數不勝數的修真界,她的面相實在是普通,說好聽點是清秀幹凈,透著點小家碧玉的味道,說難聽的就是有點小家子氣過於普通。

長湘散人從被人覆活起來之後就緊緊地盯著在她不遠處的鬼面人,琥珀色的眼眸竟是讓那張普通的面容上多了幾分深不可測。

法蘭克早就聽聞過長湘散人,提到她幾乎都離不開一個“瘋”字,長湘散人說到底還是一個可憐人,其前半生命運多舛幾乎受盡各種苦難,後半生也沒好在哪去,就跟瘋了一樣的無惡不作四處殺人,誰能想到這樣的一個瘋女人面容是那種有點顯幼態的乖,要不是長湘散人現在的神情很冷,這種乖還能夠更明顯一點。

長湘散人在煙霧散盡之前目光都放在鬼面人那,直到妖皇說話然後才將視線放在妖皇身上,算得上友好地道:“妖皇大人許久未見。”

別看長湘散人長相挺普通,這聲音卻是意外的好聽,妖皇微微彎了彎眼,“沒想到長湘散人還記得本皇,真是難得。”

“自然記得。”長湘散人在與妖皇簡單客套後打量了幾眼自己的身體,修真女子一般都會極為白皙,就算是不白皙都會用養顏丹之類的東西,但長湘散人恨極了美貌,以及一切可能跟美貌沾邊的東西,所以她的皮膚並不算白皙,是那種健康的小麥色,唯一可惜的是當初那些特意留下的傷痕不見了。

“倒是得感謝諸位帶回的是我現在的相貌,而不是從前那個。”

鬼面人沈默不語,妖皇作為曾經與長湘散人認識的熟人,自然擔任起與對方聊天的活,他臉上帶著幾乎溫和的笑,“長湘散人的意願我們還是很在意的。”

見法蘭克眼中透露出一兩分疑惑的模樣,妖皇還對著對方解釋了一句,“長湘散人原本的那個模樣可是難得一見的大美人,美人榜前五,雖說現如今美人榜第一的人是合歡宗白筠尊者,但本皇一直覺得長湘散人的美貌更甚三分。”

法拉克懂了,他只聽聞長湘散人前半生命途多舛,但並不懂是怎麽個多舛,如今聽聞對方曾經擁有就連修真界都少有的美貌,那就不難理解了,美人大多會在很多事上更占優勢,但絕色美人這種優勢便又成了劣勢。美人從來沒有罪,但就有人會讓這種無罪變成有罪。

話說妖皇就這麽將人曾經的痛處說出來,真不怕長湘散人翻臉無情嗎?

與法蘭克想的不同,長湘散人對此表現得十分冷靜,好似妖皇說的那個人壓根就不是她一樣,對於妖皇的讚美,長湘散人也只是淡淡道:“過往雲煙不提也罷。”

“也是,一些糟心事不提也罷。”

“如果我沒記錯我似乎已經死了,諸位並非是喚醒了我的殘魂,我能感受到這與死前並無太大差別的力量,就是不知諸位強行覆活我所為何事?”

從長湘散人醒來起就一直沒有說話的鬼面人在這時也終於開口了,他問道:“長湘散人應當是帶著不甘而死,為何覆活之後反而並無任何喜意?”

是的,長湘散人醒來之後的反應太過於平靜了。

法蘭克能夠在妖皇說那話之後就相信長湘散人之前是一個美人,原因無他因為對方的眼睛實在太好看了,幹凈澄澈的琥珀色,仿佛藏了一汪清泉,此時這麽一雙眼眸就註視著他們幾人,然後道:“為何要喜?”

“沒有人不想再次獲得生命。”

“因為他們心中還有所掛念,所以不想死,不論這掛念是什麽。”說到這裏長湘散人話語一頓,向鬼面人投去了冷冽的一瞥,“但其實我已經活夠了,我想要做的早在幾千年前就已經做完,無需再來一次。”

這世間竟真的還有人說自己活夠了,這話可能出現在凡人的口中,但怎麽也不該出現在修士的口中,還是一個曾經為禍修真界讓半個修真界都為之頭疼的修士。

妖皇對於這個結果倒是不算意外,他只問道:“散人莫非就不好奇現在的修真界是什麽樣子嗎?”

“好奇,但得到什麽就一定會付出什麽代價,想來各位也不是突出奇想然後給我一個覆活的機會,想來也是需要我付出什麽代價,但這代價,我未必能夠付得起。”長湘散人眼底凝了層冰,語氣漠然道。

鬼面人笑了一聲,笑聲古怪,“早就聽聞長湘散人是一名奇女子,今日所見果然與眾不同。”

“奇女子?閣下可真會說話,如果沒有記錯我死之前旁人對我的稱呼已經變成了女魔頭。”

法蘭克露出一個算得上悚然的古怪表情,實在是這位長湘散人太勇了,對著妖皇還算得上有禮,對著鬼面人那可真是一點好臉色都沒有。

“可現在我們已經付出大代價覆活了散人,莫非散人還能夠賴賬不成。”

鬼面人語氣也不好了起來,雖說那渾濁的聲音與之前並沒有什麽區別,但法蘭克就是清晰察覺到對方就是不高興了。

長湘散人自然也知道現在的問題,她抿了抿唇,問道:“那不知諸位是想要我付出什麽樣的代價?”

大概是鬼面人覆活以來,第一次遇到不想活過來的人,畢竟他們找的都是修為高強,心有怨念不想死去的魔頭之類的人物,比如鬼王又比如被滅了滿門的法蘭克,什麽時候遇見過這種情況,鬼面人短暫沈默了一下,才道:“散人的實力我們都是知曉的,散人看似已經對修真界沒有任何的欲望了,但散人當真就不想看看上界的風光,就真的不想掌握整個修真界的命脈?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萬物皆可為你所控”

不等鬼面人說出更多的誘惑之話時,長湘散人的目光已經看向妖皇。

雖然她什麽都沒有說,但光是看向妖皇的這個動作,幾乎都只差再問一句“你就是這樣被蠱惑到的嗎”。

妖皇搖了搖頭,“本皇沒有死,只是被人封印了而已,那個被覆活之後的代價放在了本皇的身上,所以他們找上了本皇。”

“既然沒有受他們恩惠,那你為何還要和他們同流合汙?”

同流合汙這個詞用的實在是不太友好,這還是當著人的面,法蘭克這時都有點看戲的意思在裏面了,長湘散人後面能夠把欺辱自己的人全都報覆回去,那肯定不是什麽簡單的女人,不會連當著人面不要說壞話的道理都不懂,所以對方極有可能就是故意的,法蘭克都看出來了,那妖皇與鬼面人自然也看出來了。

妖皇如同長輩教育晚輩地對著長湘散人道:“這樣當著人的面說壞話可不好哦,長湘。”

長湘散人眉頭微微皺起,“這算壞話嗎?”

妖皇那句“責怪”就跟做戲一樣,完全就沒什麽真實性,沒有繼續就這件事上多說,而是道:“本皇願意與他們一同謀劃當然是覺得有意思,不論是他們的想法還是所求的東西都很有意思。”

妖皇嘴裏說著有意思,但並沒有說出其中絲毫有意思的所在,似乎在長湘散人說出自己並不是真的還想活下來之後,就懶得勉強人,現在就跟在和多年不見的老朋友敘舊一樣。

鬼面人低啞的聲音傳來,“在下是不是忘記告訴長湘散人了,這東西並不是我們覆活散人之後,散人不願意就可以自殺的,散人莫非沒有感受到此方天地對你的束縛嗎?這陰陽轉生之道的確是天理不合之物,但一旦存在就必須循序其中的規則。”

長湘散人感受了一下身上那種從醒來起就有的束縛感,竟是露出了睜眼之後的第一抹笑容,“所以你們是在威脅我?”

這笑絕對不是代表著愉悅,在長湘散人露出笑容之後的一瞬間,就有一股強悍的威壓從她身上迸發出來,長湘散人身形並不如何高挑,再加上那張最多只能說是清秀的長相,整一個就要泯然於眾,但其壓根就不需要什麽狠厲的表情,只需要往哪裏一站,目光一沈,那種如同煉獄中走出的氣勢就已經油然而生,仿佛這個女人只要她原意就可以一個眼神決定他人的生與死。

頂著這樣令人生畏的氣勢,鬼面人怪笑了起來,“長湘散人莫非不知道我們覆活的每一個人都是強者大能,但這些強者大能最後都為我們所用了,莫非長湘散人覺得自己能夠成為那個例外。”

長湘散人的目光依舊很淡,她身上就帶著一股無畏生死的淡薄氣息,實在是一點都不像是什麽女魔頭,聞言之後也只是挑了挑眉梢,“生又何妨死又何懼,本座平生最煩有二,一為欺男霸女之人,二為試圖威脅本座做任何不想做之事的人。”

現在鬼面人的行為明顯是觸犯了她的第二條。

鬼面人被人挑戰了權威,那種本來只是無形束縛著長湘散人的東西居然實質化起來,想要將這被覆活起來的人吞噬掉,他們覆活自然是要覆活有用之人,而不是無用且還會給他們添麻煩的存在。

血肉被那無形的束縛之力所吞噬,長湘散人卻在這極致的疼痛之下笑了起來,霎時間天地變色,烏雲密布,竟是有雷雲聚集在天空之中,然後一道道紫色的雷電劈下,竟是有那麽瞬間讓那吞噬長湘散人血肉的束縛都微微顫動了起來。

雷魔長湘散人,這聲雷魔絕非浪得虛名。

一道又一道常人難以忍受的雷電從天劈下,長湘散人原本還算得上清秀的面容上已經沾染上血汙,可這人就跟感覺不到疼一樣,在那一道道雷電之下,那束縛竟真的有幾條斷裂開來,可這怎麽夠,斷裂的不過是幾根,而這禁錮在她身上的還有成千上萬根,就在法蘭克有些不忍直視,覺得女人就要這麽死在自己的雷電之下時,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竟是抓住了其中最粗的一根束縛。

在法蘭克詫異的時候,妖皇妄道臉上與手上的符文亮了起來,仿佛在他體內流動一樣,那象征代價的東西散發出噬人的黑色火焰,但妖皇就跟看不見一樣,熟門熟路的動手捏碎了那根最粗的束縛,那表情是法蘭克極為少見的愉悅。

鬼面人這時聲音中終於有了點震怒的意思,“不知道妖皇大人這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就是幫一幫曾經的朋友,本皇當年在與北幽魔尊認識之前,算得上朋友的也就那麽兩個,長湘散人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妖皇大人為了舊友想要就這麽與我們決裂。”

“決裂倒也不至於,本皇很欣賞她,自然不願意她這樣的美人受到這樣的對待,閣下也可以學著憐香惜玉一點,不然也就不會一天到晚戾氣這麽大了。”

在最粗的束縛消失之後,長湘散人就好受了許多,她對著妖皇倒了一聲謝,哪怕妖皇不出手對於她來說其實也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長湘散人並不在乎神魂俱滅,所以這束縛最多也就讓她痛苦這麽瞬間罷了,而妖皇願意動手那就是承人恩情。

長湘散人壓根就不在乎生生死死,所以她這麽瀟灑,但有人瀟灑,自然也會有人不瀟灑,法蘭克是受制於人的,而鬼王同樣是受制於人的,誰能想到之前他們幾人中唯一的自由人反而是妖皇。

鬼面人並沒有因為妖皇那話而面色好看一星半點,如果長湘散人不能為他們所用的話,那前面的那些犧牲可都是白搭,他們還白白犧牲了一個鬼王。

妖皇似乎也有些苦惱了,“不若長湘你就跟著本皇共謀大計好了,應該還挺有意思,全憑我們來把修真界弄得雞飛狗跳,讓那群修真大能們日日惶惶不安不是挺有意思。”

鬼面人並沒有因為妖皇這不靠譜的招攬而高興起來,他們的大計怎麽在妖皇口中就跟跳梁小醜一樣。

長湘散人這一次並沒有急著拒絕,她突然道:“有人來了。”

“欸,對,有人來了,是之前跟著我們的小尾巴。”

這小尾巴還能指誰當然指的是季玄與霍無厭。

“小尾巴,原來妖皇大人就是這麽稱呼我們的嗎?莫名有點讓人失望是怎麽回事。”隱藏在暗處的季玄有些嘆息地道,然後就與霍無厭大大方方地露出身形。

“失望嗎?那不知我們方才上演的好戲有沒有讓兩位滿意?”

季玄就跟真的有在認真思考一樣,然後道:“滿意,當然滿意。”

雖然不知道前因後果,但光是長湘散人被自己的雷電劈的場景就已經足夠讓人震撼。

長湘散人死的時間已經有些長了,季玄與霍無厭她一個都不認識,所以在看見人之後也並沒有什麽反應。

一行人裏面唯一稱得上反應大的也就只有那鬼面人而已,當然這反應大也並非每一個人都發現了,作為唯一發現這細微差別的妖皇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甚至還對著季玄豎起手指道:“現在我們是四對二,看來兩位很危險呢?”

“也未必。”季玄老神在在。

果然沒一會長湘散人就又道:“還有兩股氣息在迅速靠近,不,三股,其中一人是百裏聞。”

沒一會長湘散人就又增加了這個人數,目前少說也有五名大能在靠近此處了。

季玄與霍無厭當真是現在才來到此處嗎?當然不是,季玄與霍無厭兩人的跟蹤速度不至於這麽慢,他們在鬼面人發現季玄留在法蘭克身上的蠱蟲時就已經到了,那蠱蟲就算是沒有靈氣也沒有任何的攻擊性,連生命氣息都幾乎於無,還會隱藏自己,但保不準就會被人發現,最後的結果不出意外這個不僅可以跟蹤還可以監聽的蠱蟲被人啪地一下捏死了,而季玄其實什麽實質性的內容都沒有窺探到。

當然這些現在都不重要,最重要的就是季玄現在有點想撬開那鬼面人的腦袋。

季玄本身也是可以弄出召喚覆活這一本領的人,但他自認他覆活的人與這鬼面人覆活的人還存在一定的區別,這鬼面人的行為放在魔法世界就跟他搶生意一樣,最後這被覆活過來的人最後還都來對付季玄,這得是多大仇多大恨啊,季玄都在想這幕後黑手是不是就是他以前在魔法世界坑過的人,對方現在穿到修真界了,結果發現這修真界居然有季玄所以才搞這麽一出,當然不排除對方為了打擊報覆他,故意先覆活他,然後又覆活一些人來折騰他。

季玄思維飄散,想了好幾個可能,但在對上那鬼面人看向自己的眼神之後都一一否定了,實在是這鬼面人看向季玄的目光很怪,要不是季玄沒什麽自己惹情債的記憶,他都要以往是自己負了對方,對方來報覆渣男了。

妖皇對著那鬼面人擡了擡下巴,“撤退嗎?”

鬼面人沒有第一時間給出任何回應,而是一言不發地盯著季玄,那目光從一開始的覆雜變成了一句喟嘆,低啞難聽的聲音緩緩道:“您現在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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